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旅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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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頌和陳幸予的飛機一落地,接機人已經在出口處等著他們了。

穿著一身花花綠綠沙灘裝的年輕小夥子手捧著兩束精巧的鮮花,遠遠的就沖程頌和陳幸予招手,等兩個人走到跟前,他先張開雙臂熱情擁抱了程頌,然後激動地說道:“程頌哥,招呼了你這麽多次,你可終於來了!還帶了嫂子一起,我太高興了!”小夥子說著,就把鮮花送到了程頌和陳幸予的手上。

陳幸予接過鮮花正要說謝謝,就感覺小夥子已經再次張開手臂想要擁抱她,她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麽回應,程頌一擡手就把對面的擁抱擋了回去。

“少跟你嫂子沒大沒小!給我好好問好!”程頌面對年輕人雖是瞪眼訓斥,但語氣卻像個教訓自己家弟弟的大哥。

年輕人嘿嘿一笑,立刻站直了身體對陳幸予說道:“嫂子好!我是林允城,我爸在程頌哥公司上班!你就叫我小林吧!”

陳幸予也趕緊禮貌地和林允城打招呼做自我介紹,程頌這才滿意地輕拍了一下林允城的頭。林允城把程頌和陳幸予帶到車上,一路上介紹著這幾天的大致規劃,程頌聽著,時不時問問陳幸予的意見,陳幸予自然樂得全程跟著安排走,所以一直笑著說好。

陳幸予看著車窗外海島的風景,藍天白雲,椰樹沙灘,一下子覺得心情放松了不少。她映在車玻璃上的微笑似乎被程頌發現了,程頌把身子貼過來輕聲問著她:“怎麽樣,風景不一樣吧?”

陳幸予先是被程頌不顧外人的親密舉動弄得有些害羞,而後又被他言外有意的話逗得一樂,她只好紅著臉回答還不錯。

坐在副駕駛的林允城看著身後兩個人的互動笑而不語,大概是不敢當著嫂子的面油嘴滑舌,他默默地把空調開大了一些。

程頌笑著瞥了林允城一眼,他坐回原位,和林允城聊起了天。

“允城你最近怎麽樣?自己出來打拼體會就不一樣了吧?”程頌問道,語氣平和而關切。

林允城聽了,一拍大腿轉過身子就開始沖著程頌訴苦:“哥,我就體會著自己當老板太不容易了!哪天我要堅持不下去了,就麻煩哥你把我收了吧!”

程頌笑著安慰林允城:“你這才剛剛起步,肯定不會事事都那麽順利。遇到什麽困難及時和我說,放心吧,沒問題的。”

受到鼓勵的林允城感激地看著程頌,他順著程頌的話,簡單說起了自己目前創業的情況。

陳幸予在一旁聽程頌幫林允城分析問題,對他提點指導,料想程頌應該給這個小弟提供了不少幫扶。她心裏不禁感慨著,越了解他,就越能體會到他的可靠。這麽可靠的人,哪裏還需要自己的幫忙?

“想什麽呢?”程頌的提問打斷了陳幸予的走神。陳幸予沒說話,只是嘴角上揚,搖頭笑笑。

她看出來程頌還想追問,便開口對程頌說:“一會吃什麽?我餓了。”

還沒等程頌說什麽,林允城倒是來了精神,立刻開始推薦起了餐廳。

程頌聽著,竟有些哭笑不得,他扭過頭對林允城說:“我們又不是報的旅行團,你就不用安排得這麽仔細了,再說我又不是沒來過,一會到了你忙你的去,對了,車準備好了嗎?”

林允城頓時恍然大悟,自行取消了電燈泡的功能,並且回覆程頌一切已經安排妥當。

程頌對林允城的識相進行了眼神的肯定,說話間他們的車就停在了一處獨棟的小院,林允城手腳麻利地幫程頌和陳幸予放好了東西,車鑰匙遞到程頌手裏之後,他簡單和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。

陳幸予正在二樓的陽臺吹著海風欣賞海景,她聽見程頌走近的腳步聲,轉頭對他笑,“這好像是第一次,我們兩個一起出門旅游。”

“是,不過以後還會有很多次,我們兩個……有了寶寶就是我們三個,我們四……”

程頌的嘴被陳幸予捂上來的手擋住了,陳幸予眼神帶過慌張,轉而懇求,“都快兩點了!說好的去吃飯呢!”程頌沒被捂上的眼睛笑彎了,他拿下陳幸予的手,把話一轉:“走!先帶我家的寶貝去吃飯!”

兩個人開車來到了一處門臉不大但環境幹凈的小飯店,陳幸予把選擇權都交給了程頌,程頌翻著菜單,點了幾道當地的特色菜品,陳幸予依次品嘗著,新鮮的口感和新奇的味道不斷在她嘴裏交替碰撞,令人愉悅的味覺刺激一點一點驅散了她的煩亂心事。她和程頌邊吃邊聊,彼此分享了很多不在一起旅行時各自的見聞。

陳幸予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,難道這才是戀愛的感覺?沒有追趕的時間,沒有工作的壓力,沒有覆雜的人際,只有隨心所欲一起浪費時光的彼此。難怪鄭媛說,不在大學談戀愛,人生可惜。想到這,陳幸予自顧自地笑著搖起了頭。

“怎麽了?想到什麽了這麽開心?”程頌的情緒也明顯比平常更興奮一些。

“一直很開心呀。”陳幸予吃著甜品,冰涼爽滑的豆花和軟糯香甜的紅豆在舌尖被碾碎,香氣隨之布滿了口腔,她吃得既開心又投入,都沒註意程頌一直用同樣甜到沖不淡的眼神看著她。

“你小時候吃到好吃的,就是這個表情。”程頌忽而感慨。

陳幸予噗嗤一樂:“你還真了解我啊程頌叔叔!”

程頌也笑了,“歲數上著實過獎了。”

陳幸予眼睛一轉,想了想開始抖機靈:“你就這麽想,就算我們差十歲,等我們老了以後,也都會被人叫做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和老頭,所以你比我大的這幾歲四舍五入,咱們就是同齡人。”

程頌被陳幸予逗得更加開心,“還七老八十……虧得你總能想那麽遠……”

陳幸予叼著勺子,忽然變得若有所思:“嗯…還是希望現在的時間過得慢一點。”

吃完飯兩人直接回到了住處,陳幸予爽快答應了程頌說晚上涼快一些再出去的提議,但拒絕了他說一起睡午覺的邀請。

“你自己睡一會?我去打個電話?”陳幸予安撫著已經躺下的程頌。

“給誰打電話?”程頌閉著眼睛追問。

“鄭媛,我忘了告訴她我出來玩兒了。”

“嘖……她怎麽老跟我搶你,打完電話,你就回來……陪我。”陳幸予看程頌說著話就睡著了,知道他真的是困極了。

陳幸予一度以為海島之行要泡湯,因為就在出發前一天的晚上,程頌公司的值班人員突然半夜給他打電話,他接到電話就匆匆出門了,直到快天亮才回家。她中間給他發了一條消息,讓他先處理公司的事情,不要著急趕回來。他卻一秒回覆:放心,能去。

這次如果不能來,他得有多失望。陳幸予盯著程頌的睡臉,悠悠地想。

陳幸予又在程頌身邊坐了一會,看他完全睡著,才下到樓下給鄭媛打電話。

通話三言兩句就結束了,這只過不是陳幸予逃離睡覺的借口罷了。她最近有些害怕夜晚的入睡,只有在特別困的時候,她大概才能睡得安穩不做噩夢,所以白天她都盡量避免增加睡眠。然而程頌去公司那晚,她也幾乎一晚上沒合眼,她坐在沙發上,眼皮一直打架。

陳幸予覺得再多靜止兩分鐘,她絕對會坐著睡著,於是她起身給程頌留了一張字條,一個人出門了。

走在這個度假村各個獨棟小院之間的林蔭路上,陳幸予並沒有覺得很熱,她在手機上搜了一家奶茶店,想要給自己再加一點清醒。順著導航走了幾百米,便到達了目的地,她給程頌也帶了一杯,回去的路上,她喝著冰涼的果茶,覺得困意飛跑了不少。

度假村面積不小,陳幸予在樓間穿梭時,不經意地看見不遠處有供小朋友玩耍的娛樂設施和游泳池。陳幸予心血來潮,走過去坐到了秋千上,她支著雙腿,自己在秋千上悠悠地晃了起來。

不一會兒,來了一對母女,五六歲的女兒和媽媽撒著嬌,讓她媽媽推著她蕩秋千,她媽媽溫柔地答應,把女兒抱到了陳幸予旁邊的秋千上。後面的媽媽推得既賣力又小心,還時不時問著女兒:“好玩兒嗎?需要再高一點兒嗎?害怕嗎?”女兒也不回答,無憂無慮的歡笑聲隨著秋千的起飛下落而起伏飄蕩,陳幸予也不自覺地跟著笑了起來。

陳幸予順著秋千的鎖鏈向上看,吊著鎖鏈的鎖扣一直吱吱呀呀的響,陳幸予知道自己心裏又要開始想一些不好的事情了,她趕緊收回了目光和笑容。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,出來已經半個小時了,怕程頌醒來以後看不見她著急,她一下子就從秋千上蹦起來快步往回走。

到了住處之後,陳幸予輕手輕腳地開門,生怕發出什麽大動靜,她稍稍來到樓上,看見還在熟睡的他,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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